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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（第2页）

“你再不松手，我报警了！”

他的声音里透出威胁，手上的力道也开始加大。

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快要被他捏碎了。

疼。

钻心的疼。

但我没有松手。

我死死咬住嘴唇，几乎尝到了血的铁锈味。

“好啊。”

我盯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顿。

“现在就报。”

“让警察来看看，一个副处长的手，怎么会跑到别人裙子底下去。”

“副处长”三个字，像一道惊雷。

他脸上的血色，“唰”地一下全褪光了。

他的眼神，从狠厉变成了惊恐。

是的。

我认识他。

梁文嵩。

海城市规划发展委员会，项目审批处的副处长。

上个月，我们公司为了一个竞标项目，去他们单位做过一次方案汇报。

当时，他就坐在台下第一排。

那场汇报会，我的上司孟琳是主讲人。

而我，只是个负责翻ppt和端茶倒水的职场新人。

他或许根本不记得我这张大众脸。

但我记得他。

记得他那张挂着标准笑容的、官僚的脸。

记得他那双透过镜片，审视着我们这些“乙方”的、带着优越感的眼睛。

他脸上的惊恐只持续了几秒钟。

随即，就被一种更深的阴冷所取代。

他不再挣扎，反而凑近我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：

“小姑娘，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
“把视频删了，现在下车，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”

他的气息，混杂着烟味，喷在我的脸上。

让我恶心。

“否则，”他顿了顿，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，“你会后悔的。”

我看着他。

看着这张几分钟前还让我感到恐惧和绝望的脸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忽然不那么怕了。

也许是那句“给脸不要脸”，也许是他那副“我能捏死你”的笃定。

点燃了我心里最后那点血性。

“后悔？”

我笑了。

“我最后悔的，就是刚才没能再早一秒钟打开录像。”

“叮咚——”

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响起。

车门缓缓打开。

“你找死！”

梁文嵩的耐心彻底耗尽，他猛地发力，试图抢夺我的手机。

我早有防备，死死护住。

混乱中，我被他狠狠一推，整个人踉跄着撞向了旁边的人。

“哎哟！”

一个被我撞到的阿姨叫了一声，嫌恶地躲开。

没有人上来帮忙。

一个都没有。

他们就像一群事不关己的看客，冷漠地、甚至带着一丝兴奋地，看着这场发生在眼前的“闹剧”。

车门即将关闭的警示音“滴滴”作响。

我不能让他跑了。

我用尽全身力气，拽着他的胳膊，把他一起拖下了地铁。

我们两个，狼狈地摔在了站台冰冷的地砖上。

手机，从我手里脱出，飞了出去。

“啪”的一声，屏幕朝下，摔在不远处。

我的心，也跟着沉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