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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（第1页）

霍臣晏的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畫面：孩子們在湖邊被宋歲朝推下水時的驚恐哭喊；在操場上被他用戒尺打手心時的撕心裂肺；在醫院裡渾身滾燙、中暑昏迷的樣子；以及慕歲為了宋歲朝捐獻骨髓後蒼白的小臉……他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窒息，悔恨像潮水般將他吞噬。他猛地合上書，靠在牆上，痛苦地閉上眼睛。他知道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。他把自己的孩子推向了危險，親手撕碎了他們對父愛的信任。他甚至沒有認真聽林雪瑩解釋过宋歲朝推孩子下水的事情。他對宋歲朝的偏執和盲目，讓他失去了理智和判斷力。那一刻，霍臣晏的父愛才真正地覺醒。這份覺醒，不是通過甜蜜的互動，不是通過孩子們的撒嬌，而是通過親眼看著孩子們受傷和生病，以及林雪瑩的堅強付出，才被硬生生地喚醒。他感到無地自容，深深地為過去的自己感到羞恥。他決定，要放下所有的驕傲和顧慮，真正地去接近孩子們。第二天，霍臣晏沒有再遠遠地觀望。他買了一些孩子們愛吃的水果糖和畫筆，壯著膽子來到林家門口。他深吸一口氣，剛要敲門，卻看到林雪瑩牽著兩個孩子走了出來。“媽媽，我們今天去哪裡玩？”慕朝蹦蹦跳跳地問道。“媽媽今天要去廣播站開會，你們想去的話，就跟媽媽一起去好不好？”林雪瑩摸了摸慕朝的頭。“好！”慕朝立刻開心地應道。霍臣晏看到他們。他站在路邊，不敢上前，只是將手裡的東西緊緊攥住。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勇氣主動面對他們。林雪瑩也看到了他，她的眼神只是淡淡地掃過他一眼，沒有停頓，也沒有多餘的表情，便牽著孩子們繼續往前走。霍慕歲和霍慕朝也看到了他。慕朝有些好奇地望了一眼，随即又把頭埋進林雪瑩的懷裡；慕歲則只是抿了抿唇，沒有說話，也沒有靠近。霍臣晏的心再次沉入谷底。他知道，孩子們心中的芥蒂仍未消除。這份傷害，比他想像中要深得多。他沒有放棄。他開始想方設法地接近他們。他打聽到孩子們上學的路線，每天都會提前去學校門口等候。他不再送東西，而是選擇默默地幫助。有時候，他會幫孩子們把掉在地上的鉛筆撿起來，放在他們課桌上；有時候，他會悄悄地把教室門關好，避免他們著涼。他甚至在學校附近的書報亭，為兩個孩子各買了一套連環畫，卻沒有寫上自己的名字。他將這些連環畫放在了學校傳達室，讓傳達室的老師轉交给林雪莹，说是有人送给孩子们的礼物。他默默地觀察著孩子們。他發現慕歲雖然身體虛弱，卻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。他會主動照顧妹妹，會幫林雪瑩分擔家務。慕朝則活潑開朗，喜歡唱歌跳舞，喜歡色彩鮮豔的東西。他發現自己對孩子們的了解，比他想像中少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