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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（第2页）

所以那天，沈月茹是故意的。

她就是想激起我的记忆，让我在爸妈面前出丑。

好把我再次送回福利院。

她从来没有想过让我回去。

刺耳的警报声将三人强行拽回现实。

霍辞最先醒过来，脸色惨白如纸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
他下意识抬手，摸到自己满脸冰凉的泪。

下一秒，他单膝跪地，控制不住地剧烈干呕起来。

他抬起头，看向旁边依旧昏迷的我。

踉跄着爬起，一把死死攥住医生。

“我看到的是什么……告诉我，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吗，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？？！”

医生平静地回视着他，答道。

“驯化。”

6

妈妈是紧接着醒来的。

她直挺挺地躺着，眼泪无声地，汹涌地从眼角滑落，浸湿了鬓角。

好几秒后，她发出破碎的呜咽。

“衿衿……我的孩子……妈妈对不起你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她反复呢喃着。

可我仍旧昏迷着，一个字都没有听见。

父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，双手捂着脸，宽阔的肩膀垮塌下去，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。

沈清站在门口，被这突如其来的悲恸弄懵了。

他看着崩溃的母亲，颓丧的父亲，还有失魂落魄的霍辞，眉头紧紧拧在一起。

“你们……到底看见什么了？”

他语气带着不解，还有一丝烦躁。

“就算她真的在福利院受了点苦，但那也是她自找的！要不是她当初心思恶毒想害月茹姐，会被送走吗？”

他走上前，试图把妈妈从我床边拉开。

“妈，你别这样，你想想月茹姐！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！她在福利院吃了十几年的苦，回来却一句抱怨都没有。”

“沈衿她再惨，也是偷走了月茹姐十几年人生的小偷！我们更应该心疼月茹姐才对！”

爸妈都愣住了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。

就在这时，病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
沈月茹眼眶微红，像是刚刚哭过。

“别这么说，我遭遇这些的还小，现在很多细节已经不记得了，可姐姐从小被保护到大，她肯定更辛苦。”

“是我不好，是我没有把知道的说出来，这样姐姐就不会遭遇这些了。”

她走到妈妈身边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。

“但我真的不想让你们担心，所以才一直假装没事的……”

她这番以退为进，化解了大半父母对我的愧疚。

妈妈的哭声戛然而止，身体僵硬了一下。

轻轻拍了拍沈月茹的背，声音沙哑。

“好孩子……不怪你，是爸爸妈妈……没做好。”

父亲也抬起头，看着沈月茹，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心疼，沉声道。

“月茹，受苦了。”

这一刻，躺在病床上的我，指尖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。

我也随着那场梦，想起了一切。

我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我的目光平静地掠过抱着沈月茹轻声安慰的妈妈，掠过爸爸和沈清。

最后，与双眼充血的霍辞，短暂相遇。

然后，我移开了视线。"}